2013年8月8日

【艾耶雷克】任務006 素未謀面的前輩





八月的氣溫扶搖直上,屢屢突破當日最高溫紀錄,數隻爬在樹上的蟬聲嘶力竭喊叫,讓這已夠讓人令人煩躁的夏季更加吵雜。

千羽神社一角的樹林,能夠看見朱紅鳥居與雪白碎石地的方位,遮擋日光的大樹下,一個人盤腿坐著,聚精會神的在膝蓋上的素描本上塗抹,頭上一隻巨大的烏鴉正窩著瞌睡。沒有複雜的工具,只有一枝明顯被使用已久的短鉛筆,青年像是絲毫不受高溫影響的創建著紙上的黑白世界。

這塊地方的溫度確實比周圍來得低。結界也許阻隔得了炙人的陽光,但阻擋不住高漲的溫度;而且會連視線也一起擋住的遮光結界,對繪畫著素描的青年來說並不是個好選擇。

但是製造些微水氣與微風的小型符陣卻是消暑的好選擇。

在樹葉自然形成的遮蔭下,圍繞著黑髮青年緩緩旋轉的微風和環繞周圍降低氣溫用的水霧,連暴躁的蟬鳴在這區域似乎都減小了些,安詳平靜,足以遺忘夏日的燥熱。

七臨的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,上次又崩裂的傷讓他在醫院躺足一個月才獲准出院,神社這邊的任務自然也都請了假。他原本就喜歡素描,甚至靠著這個拿到了藝術大學的入學通知,只是當年他選擇神社放棄學業,將所有時間拿來學習斬殺妖魔的方式,這個愛好自然也就放下了。

素描本上的風景數量漸漸被不明線條和符陣超越,他都快想不起來上一次悠閒畫圖是什麼時候。現在被逼著靜養休息,沒有任務、符陣的訓練也停止了,空出了大把的時間,反而得了閒,讓他能在這塗塗抹抹。

鉛筆的痕跡覆蓋過大半面空白,他抬頭想確認另外半邊世界的樣貌,卻看見從神社入口漫延的騷動。

先是一名正要離開神社的驅魔師前輩,在鳥居下看見了什麼似的一楞,接著驚慌失措地往回衝,揮舞著雙手十分激動。距離太遠了,七臨聽不清楚呼喊的內容,但下一刻數十位驅魔師從內部湧出,害他以為是什麼強大的妖魔來攻擊神社了。

不是妖魔襲擊,聚集的驅魔師們沒有要攻擊的意思,反而一臉興奮的看著入口的方向,像是等待著什麼一樣。七臨跟著朝入口處看去,數秒後,一個草綠色頭髮的青年緩步邁入,等在一旁的驅魔師們也簇擁過去。

七臨看著陌生青年和驅魔師們的互動,湊上前的都是有些年資的前輩,從他們的互動來看,應該認識青年……與其說認識,不如說崇拜。畢竟青年被眾人圍繞眾星拱月,陣仗如同被粉絲包圍的電影明星,驅魔師們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。

接著包圍的人們撤出一條通道,千羽晴明越過人群來到青年面前,青年不知道說了什麼,氣氛一瞬間冷了下來。即使聽不清那邊的談話,七臨也能從靜止下來的眾人判斷出大概不是什麼好消息。

下一刻,青年抬手摸了摸千羽晴明的頭。

這倒是有些特殊了,那個巫女可不是會隨便讓人摸頭的個性。

看著青年被巫女迎進去,七臨低下頭,繼續填滿紙上另外半邊的空白。忽然左邊肩膀傳來壓迫感,同時一個聲音響起:「那傢伙回來了啊,嘖嘖嘖。」

被打擾睡眠的烏鴉轉頭叫了聲,不滿的揮動幾下翅膀。七臨抖抖肩膀,說:「大叔,妨礙到我畫畫了。」

「知道我年紀比較大,不尊敬點就算了,居然還趕人?」深褐色短髮的青年向旁邊一歪,順勢滾倒在草地上,手撐在腦後舒服地仰躺著,「不然叫聲師父就原諒你。」

「就是妨礙到了嘛,甲斐大叔。」像是故意般的強調了大叔二字,七臨連看一眼也無,依然盯著畫本。「而且大叔是奉穎姊的師父,又不是我的師父,怎麼能叫師父呢?」

甲斐拔了根草叼在嘴裡,「這不是你不肯當我的徒弟嗎?我這邊可是隨時歡迎的啊。」

「先不說舅舅根本不可能答應好了,我們流派系統不同也學不起來啊。」舉起被磨損過頭的鉛筆,七臨默發了幾個小結界,準確的將碳芯削出來。

「呿,劉氏。」甲斐哼了聲:「自己不想認真培養的東西,也不放手讓別人來教嗎?」停了下,摸摸正努力製造著微風的符陣,又說:「說什麼不能學,這呼喚元素的符陣不是用得很順利嗎?」

「如果對付妖魔的時候有足夠的時間,倒是可以畫幾個出來吹吹暴風,可是不能默發的符陣,施展起來還是太慢了。我又不像大叔和奉穎姊有那麼好的身體素質,慢一點就吃很多虧了。」

聳聳肩,七臨繼續低頭跟素描本奮戰,一下子又只剩下蟬鳴跟落筆的細碎聲響。忍了幾分鐘,甲斐終於忍不住的翻身坐起,一把抽走七臨腿上的本子,「劉家的小子,你就不能有點好奇心嗎?」

「……啊?對什麼東西的好奇心?」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,七臨傻傻的回問。

「那個剛剛被瘋狂粉絲簇擁進去的皮爾斯布洛斯南啊!」甲斐一臉恨鐵不成鋼。

「誰是皮爾斯布洛斯南?而且我這不是在等著大叔告訴我嗎?」七臨一臉無辜,「大叔過來劈頭就是『那傢伙回來了啊』,肯定就是要說那個人的事,我還想說大叔這麼想講,怎麼還不快點說呢。」

「……」甲斐反手將素描本砸在七臨頭上,烏鴉使魔敏銳的先一步飛走,留下抱著腦袋飆淚的主人。

「對不起大叔,我錯了。我好想知道,超想知道的,拜託你告訴我。」抓緊素描本擋著頭,七臨一臉誠懇的哀求,只是這樣反倒顯得刻意,完全沒有認真的感覺。

甲斐狀似痛心疾首的搖著頭,指著七臨說:「你這小子啊……以前還規規矩矩的,現在怎麼就成這樣了?」

七臨立刻擺出正經的表情,原地跪坐好:「甲斐前輩,不知道您方便跟我解釋一下那個人的事情嗎?」接著露出靦腆的笑容,「啊,如果您不方便就算了,我隨口問問而已。」

「欸欸欸,算了,還是別規矩了。」他舉起一隻手阻止七臨,「什麼您啊您的,聽得我渾身不對勁!」一臉嫌棄的擺擺手,甲斐又倒回草地上,「那個人叫做培恩,也姓千羽,是具有巫女血緣的後代。多半負責長期外派任務,很少回來,你們年輕一輩的沒見過也是正常。」

甲斐吐掉嘴裡的草,又拔了根較長的,這次沒咬在嘴裡,而是捏在手指間把玩:「很久以前我跟他合作過次任務,實力是很強沒錯,可惜是個無趣的傢伙。不是穎丫頭那種正經八百的類型、也不是你小子那種類型,總之是……無趣的傢伙,還不如他的式神好玩。」

「我是普通人,才沒有類型!」七臨抗議:「而且會被大叔嫌無趣,肯定是認真負責又正經的十大好青年,因為無法跟大叔這種自由散漫奔放的類型合拍,所以才被嫌。」語畢還肯定的點點頭。

「原來你小子是這樣想我的?知不知道尊師重道怎麼寫啊!」甲斐將手中的草扔向七臨,雖然被結界擋了下來,卻意外地發出堅硬的碰撞聲,彷彿扔過去的不是草葉,而是什麼金屬暗器。

「就說了大叔不是我師父啊,哪有什麼師要尊?而且還試圖殺人滅口,大叔真過分。」嘻笑著撤掉結界,七臨又問:「聽起來大叔不怎麼喜歡那個培恩前輩啊?」

「那你可就錯了,我對那種無趣的傢伙可不討厭。怎麼說呢……就是因為太無趣了,所以不討厭吧。」對於那樣認真的把一切都奉獻出去的人,確實是沒有討厭的理由。

「什麼啊?高人說話都高來高去的嗎?完全聽不懂。奉穎姊到底是怎麼忍受大叔這麼多年的啊?」搞不懂甲斐到底想表達什麼,七臨撇撇嘴抱怨。

「那是你小子智商不夠才聽不懂。」甲斐大笑了幾聲,忽然又壓低了音量,正經的問:「你小子蠻常提起穎丫頭,是難以釋懷還是另一種?」

面對這個問題,七臨沉默了下,回答:「……我覺得,已經沒問題了。總不能一直介意這個,以後肯定還會有類似的狀況,所以,已經、沒事了。」

「那就好。」甲斐用力的按住七臨的頭揉搓,「我看你一副寂寞如雪的樣子在這邊裝文藝青年,還想說慘了我最不會心靈諮商,要是你一轉頭就哭了那我可真是罪過罪過。」

「……被大叔心靈諮商過的該不會都變成妖魔了吧?」掙開甲斐的手,七臨一臉懷疑。

甲斐陰測測的勒住七臨的脖子,「你小子被我諮商一次就知道了,變妖魔我肯定免費送你上路。」

「對不起我錯了,大叔最厲害了,心理學超棒的,諮商名師……好痛痛痛──」








END



熟人模式的70,根本換人了吧!?
煜燁加油,我等著70嗆你的一天(喂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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